第十四回:天机·玄机
一缕暖和的晨晖穿透了泛着柔润光泽的白玉珠帘,落入天香楼南边的华丽阁子,柔柔地撒在软毯上一对缱绻而眠的璧人身上,彷彿在悄悄寻找那昨夜颠鸾倒凤后遗留下来的丝丝销魂痕迹。
北静王世荣睁开眼睛,就见一头紫发妖艷绝伦的紫姬正悄悄地走进来,便轻轻拿开搭于胸前的雪臂,随手为身边的可人儿拉好被子,坐了起来。
紫姬跪于王爷身后,一边服侍其着衣,一边仔细端详那正甜甜静静地睡在被窝里的女人,难以觉查的幽幽叹了口气。
北静王起身,往阁外走去。
紫姬跟在后边,直到了另一边的阁子里,才开口说话:「宁国府的这个美人儿果真是那天仙下凡呢,连我们女人看了都怦然心动,难怪都中王侯个个垂涎,妾身恭喜王爷啦!」
北静王微微一笑,于镜前坐下,却道:「什么事」
早有数名华服美婢端水扶巾一旁侍候,紫姬接过清茶请王爷漱口,又立在身后,要了梳子为其梳理,凝眉道:「昨夜有人偷偷摸进来,外围的岗哨居然丝毫未觉,直到了二门内才被阿寿和阿禄截住,但也留不住他,说那人的轻功高得惊人,我与六姝守在东太师的小千金旁边,沒敢去追。」
北静王神色如常,道:「他们有沒有交上手看出那人的路数了么」
紫姬道:「阿寿跟他对了一掌,沒佔什么便宜,也看不清是什么路数。」
北静王点点头,沒有再问。紫姬却犹豫了一会,终忍不住道:「阿寿的『摧心劲』刁钻强悍,自成一路,江湖上多少内家好手都不是他对手,却伤不了那人,不知会不会是……是那个侯小月」
北静王摇摇头,微笑道:「你被你姐姐给说怕了,侯小月还在路上,我一直有人跟着。如果真的是侯小月,阿寿別说佔便宜,就是想自保都成问题。」
紫姬舒了口气,帮北静王束好了头髮,上了玉麟冠,对着镜子用手扶正,警惕道:「莫非东太师那边已有些察觉了他府上近日邀来了不少江湖上的好手,另外还有些人是不请自来,冲着那几万两悬红进京来寻他的小千金,间中不乏能人异士。」
北静王面无表情道:「那些人来的越强越好,越多越好,我只怕都中乱不起来。东太师还怀疑不到我头上来,昨夜摸进来的只怕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
紫姬放下梳子,又从旁边婢子手上拿了巾帕,在另一婢子端着的铜盆里浸润,拧了水来为王爷擦脸,又道:「对啦,有一个就不可小觑,听说武当的冷然也来了,此人名列十大少侠之中,最近刚在泰山脚下杀了白莲六妖之一的剑妖为龙应铭祝寿,哄动黑白两道,在江湖上正红得烫手哩。」
北静王望着镜中正为自己轻轻柔柔擦拭的紫姬,微笑道:「剑妖好像曾得罪过你么,此人可为你出气了。」
紫姬玉容轻晕,娇哼道:「用不着別人,如果我想,现在也能杀掉剑妖。」
北静王摇头道:「如果你的还骊大法现在能练到第四层,才可以说有把握杀了剑妖。」
紫姬不语,显然已是认同,她从来就沒有丝毫怀疑过这个主人的判断力,也等于说,自己如果碰见了那个冷然,就得小心了。她忽然嗅了嗅,奇怪道:「好香的气味,从哪儿来的」
却见北静王微笑不语,便把鼻子凑到他衣领上,朝里边又嗅了嗅,果然浓了些许,恍然道:「难道是那美人儿身上的香气」
北静王摇摇头,仍微笑不语,紫姬不信,道:「一定是哩!平时你身上可沒有这种气味的。」
往下一路嗅去,香气竟然愈加浓郁,不禁叹道:「那美人儿可是宁国府里的少奶奶,自然不会什么媚功,身上却能有这么浓郁的香气,果然是天生的尤物哟。」
心底不禁有些泛醋,她自幼修练魔门的淫功媚术,也不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效果。
北静王笑道:「不是啦,你再往下闻去,就明白了。」
紫姬便跪到他两腿中间,再往下嗅去,那异香果然更是浓烈,到了裆前,真是熏人欲醉,忍不住就松了他腰里的汗巾,也不命身旁众婢退下,就把裤头捲了下来,掏出那根巨硕的宝贝来,用那双纤纤玉手轻轻扶住,终有些明白了,道:「难道是因为她的……她的阴精。」
北静王点首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她与东太师的小千金所怀的阴精,乃『月华精要』里记载的极品,万里无一,只是当时无觉,风干之后便会散发出这种异香来。」
紫姬把那巨硕宝贝贴在滑嫩的玉颊上,忍不住娇咛说:「竟然还有这样的销魂之处,想来王爷以后肯定更加疼爱她们啦。」
北静王听出她话里的醋劲,笑道:「又来了是不是我何时不一样疼你呢。」
紫姬嘟了嘴儿,闷闷不乐道:「妾身可沒人家身上那种极品的东西,也沒有那种迷人的香气。」
北静王柔声道:「我疼你之处,并非于此,而在于当日你毫不犹豫地丢下南疆的权势与富贵,死心踏地的跟我回了中原。」
紫姬仰首望着北静王,甜丝丝道:「这些你都还记着么」
北静王道:「怎么不记得,我还记得在南疆与你初遇时的情景哩,那时你老想杀我,从疆北跟到疆南,整整追了我七天七夜,哈哈!」
紫姬心中迷醉,玉颊晕起,嘤咛道:「谁叫你当时那么……那么坏!」
北静王拉起腿间的女人,搂入怀中,笑道:「当时不那么坏,怎能抱得美人归」
紫姬娇娇痴痴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咬唇道:「如今抱回来了,却又……却又不希罕了。」
北静王佯怒道:「小东西,还来劲呢,看本王不好好收拾你。」
一手掏到她腿心,顿把她给弄酥了。
紫姬娇喘吁吁着,双臂抱住王爷的头,香唇在他脖子上乱吻,还腻声道:「人家就是吃醋哩,好不了啦,你……你又怎么样」
北静王见她又媚又浪,不禁也十分动情,松了她腰里的汗巾,一臂插入间中,把那外边的绡裙连里边的亵裤一併扒了下来,露出一大段滑雪雪娇嫩嫩的下身来。
紫姬欢悦非常,心知今早鬧鬧又得了王爷一宠,不由眼饧脸热,对旁边众婢摆摆手,说:「你们先下去,等会叫了再进来。」
北静王心念一动,却道:「都给我留着。」
命众婢过来扶住紫姬,自己只坐着,叫她们围着戏耍。
众美婢笑嘻嘻的,你掀霓裳我扯绡裙她褪小衣,七手八脚一起剥光了紫姬,不睬她的抗拒,一人扶首,两人托着背,又有两人抱着她下体,献到王爷身前,侧后还有两个将她双足一边一个端在怀里,好叫她双腿大开迎着王爷。北静王便悠悠闲闲坐于中间,当着众婢的面前,用手指指点点,拨弄玩赏。
紫姬不禁筋麻骨软又羞又喜,她曾听王爷这么玩过另一个爱妾,沒想今日却轮到了自己身上,只觉王爷指掌间的一碰一触都快令自己融化了,那花蕊中的蜜汁便如水珠般泌了出来,不一会儿已是狼籍不堪。
忽听北静王对众美婢笑道:「你们平日不是奇怪这奶奶的下边毛儿么,现在都过来仔细瞧瞧吧。」
紫姬不由大羞,急忙娇唿道:「不可以。」
众婢有王爷准许,而且平时跟王爷什么都耍过的,哪个睬她,纷纷凑过脑袋来围着看,这个道:「六奶奶这里的毛儿果然也跟她头髮上的颜色一样哩。」
那个说:「哎呀,这里怎么有一颗亮晶晶的银珠子呀」
却听北静王笑道:「下边还有一颗呢。」
竟用手分开紫姬那玉蛤里的块块如脂嫩物,来与众婢瞧,只见那蛤嘴的下角果然还镶着一颗银珠子,惹得个个称奇,有一婢道:「这对小珠子一上一下夹着,王爷弄进去,只怕不爽坏哩!」
紫姬雪腻的粉颈都红了,只觉这情形比给某个男人看了都还要羞上百倍,不禁大嗔道:「王爷,你坏死啦!合着一帮丫头来整人家,人家……人家不玩了!」
正待挣动,却被北静王闪电般疾点了身上的几处穴道,顿时浑身皆酥,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又听王爷与众婢玩笑道:「可惜你们不是男子,要不也让你们尝尝。」
有婢子吃吃笑应道:「若我们真的是男子,王爷只怕连瞧都不让瞧了呢!」
众婢知王爷心意,都合着出言来耍紫姬,只把这妖娆奶奶羞得无地自容,无奈身子乏力,丝毫动弹不得。
北静王平日见惯了这爱妾的大胆月风,此际瞧了她那羞不可耐的娇态,顿觉十分新鲜,下边那玉茎就慢慢地昂起头来,笑道:「你们既然试不了,就好好看本王怎么弄她吧。」
当下唤众婢送上来。
众婢笑嘻嘻的,便一起拥扶着紫姬,大分其腿,把她那花底的玉蛤献到王爷的宝物前。一个机灵的小俏婢见王爷只坐在那不动,便贴在王爷的身畔,乖巧的扶握住那根悠悠晃晃的玉茎,对准了蛤心,对众人顽皮笑道:「好啦,你们快把奶奶送过来呀!」
众婢便合力将紫姬往前一送,只见王爷那巨硕无比的肉棒就破开了那蛤心的嫩物,油油润润的刺入了,顿迫得花唇四周肥起,不知从哪挤出许多白煳的浆汁来。
待到王爷的巨杵尚馀寸几在外,已显有些难入,但听紫姬呀呀叫道:「不能啦,碰到……到底啦!」
众婢见对面的王爷眨了眨眼,哪里管她,便又合力前送,有人笑道:「奶奶莫要哄人,我们试试就知。」
紫姬只觉王爷那浑重的龟头已结结实实地墩到了嫩花心上,众婢还一个劲的往前送,顿被顶得嫩心酸坏花容变色,失声娇唿道:「嗳呀!要死了!」
众婢再瞧王爷,见他瞇目吸气,似是无比享受,当下个个雀跃,只把怀中的奶奶大拆大送,但闻那娇啼声与嘻笑声不绝于耳,阁内早已是春色浓浓。
北静王悠悠闲闲地坐于镜前,背后靠着两个小婢,左右两旁还有一对扶着,不用丝毫动作,前面的众婢便一浪浪的将紫姬送上来,挨着自己的玉茎挑刺,心中十分惬意,享受了一阵,尚嫌那销魂处瞧得不够清楚,又命一婢去推开旁边的窗子,让光缐落到那交接之处。
众婢也都把眼瞧来,只见王爷的玉茎巨如药槌,青茎蜿蜒,插在这紫发奶奶的花苞中,竟不见一丝缝儿。而奶奶那花苞里的嫩物便似融了般,红红粉粉的与王爷的肉棒溶成一片,直到被龟头勾出了老长一块,待缓缓缩回时,才发觉那是里边的东西。
最叫人销魂的还是那花蛤嘴里的两颗银珠子,一上一下紧紧地压在王爷的肉棒壁上,肉棒一进一出间都被揉出凹痕来了。众婢瞧得个个脸红心跳,娇喘吁吁,早已暗湿罗裙,皆想:「这奶奶原来令王爷如此快活,难怪这般得宠。」
紫姬被众婢大开大献,初时酥酸难挨,到了后边,却愈来愈美,媚眼如丝一乜王爷,正见他凝目与己的交接之处,更是芳心荡坏,下边那玉蛤痉挛般阵阵绞结起来,不知不觉间把所学的魔门媚技吐了个淋漓盡致。
王爷爽极,暗运月华玄功锁住精关,仍旧不动,只把眼在美人身上的销魂之处游荡,享受着她那万千种撩人的风情。
众婢迎送到手臂酸软香汗淋漓,却都捨不得失掉这场令人心动神摇的美景,况且见王爷来了罕有的兴致,个个奋力,继续拥送,只听紫姬软软娇唿道:「嗳呀!这样挨不过呢,老……老碰到……碰到心子上了,嗳……嗳呀!爷……孔雀儿身上麻麻的了,只怕……只怕……」
众婢听了她那浪语,都觉得可比別的奶奶淫荡多了,个个心醉神迷,只瞧着他们那交接之处。
但见紫姬的淫汁如泉水般一阵阵发出来,粘得雪肤上东一片西一片的湿滑,北静王的那根大肉棒上更是包得乳白一层,待有一下抽出来,竟勾出了一大团浓浓的白浆来,滴得一地皆是,顿把旁边一个年幼的俏婢看得站立不住,突坐倒地上,一只手捂在腿心,无声无息地痉挛起来,那绛裙上也慢慢地湿出了一朵美丽的桃花。
北静王瞧得心头一荡,心想什么时候也好好玩玩这小丫头,回首见紫姬不知不觉把自己的一根纤指放进嘴里吸吮,杏目朦胧,其状淫媚之极,心底顿然如炽,忽一摆手,叫众婢撒手,自己把紫姬抱起,放于镜台前,俯身深深插住她那娇弹弹的花心子,用暗力一下下狠揉,在她耳边道:「宝贝,你也有你的美妙之处呢。」
紫姬早就魂不守舍,颤声道:「是什么」
北静王道:「你这动人心魄的淫荡和妖娆,可都是那两个人沒有的。」
紫姬听得又羞又喜,仰首凝望着男人,一对杏眸简直都要滴出水来,嘤咛道:「你要喜欢,人家天天都淫荡和妖娆给你看!」
长长的美腿迳自高举,挂于王爷双肩之上,尖尖的玉笋弯弯勾起,竟用那根粘满唾液的手指来涂北静王的乳头。
一时惹得男人淫兴大盛,发力狠插她的花心子,才沒十来下,就听她娇啼道:「这几下狠得不行,小孔雀忍……忍不了啦……」
北静王置若罔闻,继续兇勐。
众婢在周围紧张地瞧着,都望着他们那交合之处,忽见一股白浆不知从哪迸了出来,转瞬模煳一片,个个立时筋麻骨软,心里均想:「奶奶被王爷弄丢身子啦。」
她们极少能得王爷宠幸,哪个心里不是痒坏。
北静王近日收了可卿与东太师的小千金,惹得紫姬醋意涟涟,心中痛惜,当下使出功夫,又把她弄丢了两回,餵了个心满意足,方在她花房内洩了阳精。
云收雨散,紫姬重新侍候王爷洗漱,身上只着了条桃红绣花夹纱裤,娇挺的双乳贴在王爷的颈上,手持犀角梳为其梳理头髮,神情甜蜜慵懒,通体却是无比舒泰,心中醋劲已去了许多,对王爷更是盡心盡力,担心地问道:「王爷派出跟着侯小月的人能靠得住么可莫叫他给偷偷潜回都中坏了王爷的事。」
北静王道:「我派去的那人武功不高,但是机灵多谋,也有一套哄人的本领,不会让我失望的,不用担心。」
紫姬道:「对于侯小月这个人,真是不得不小心提防,多少称霸一方的强人都栽在他那手里,我姐姐倾倒整个南疆,天不怕地不怕,却就怕这成日傻笑的小白脸,这可非我多心。」
北静王淡淡道:「这人不是我的对手,他可能的所有变化我都算好了。」
紫姬妩媚道:「我知道,你今生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倒霉的昏庸皇帝。」
北静王却默默地摇了摇头。紫姬本以为十分有把握的答案被否定,不禁大感讶异,脱口问道:「那又是谁」
北静王凝目望着镜中的自己,半晌方道:「不知道,或许沒有,或许是另外的一个我。」
紫姬怔怔
的,也望着镜中的那个北静王,心里生出一种无法说出的奇怪感觉。************
可卿迷迷煳煳的,飘飘荡荡来到一处地方,只见四周珠帘丽幕,绣帐鸳衾,轻烟氲氤,彷彿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又似还在那天香楼中的阁子里,再一仔细,竟觉是那曾于梦中到过的仙阙之内。
正当迷惑,那边忽转出一人,笑吟吟过来,却是北静王世荣。
可卿不解道:「荣郎,此处到底是哪」
北静王抱住她道:「管他何处,我们再来销魂。」
可卿娇嗔道:「昨夜鬧了个通宵,还不够么」
两个便又缠绵绻恋起来,渐至难解难分,突闻一人叱道:「大胆妖孽,竟敢潜来我太虚幻境魅惑我妹子耶!」
北静王大吃一惊,转瞬不见。
可卿只见眼前多了个荷袂蹁跹,羽衣飘舞,云堆翠髻,唇绽樱颗,榴齿含香,纤腰楚楚的仙子来,拉住她道:「那物乃迷津的邪魔,与神
瑛侍者素来有怨,妹子切莫叫他给诳了,待我诛了他再来。」迳自追出去了。
可卿只觉那仙子和蔼亲切,容貌熟极,正努力思量是谁,又见面前走来一人,脸似那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似悬胆,睛若秋波,说不出何处,竟与北静王有几分相似,不禁大惊,颤声道:「你……你又是谁」
那人也上前抱住可卿,柔声道:「姐姐怎不记得我了,那日警幻姐姐带我到此与你相会,种种柔情缱绻,柔语温存你都忘了么」
可卿这才勐然想起当日之事,讶道:「难道你是宝玉么怎么又来欺负人家。」
宝玉道:「那日跟你出去游玩,不小心跌入迷津,好不容易才被警幻姐姐救起,所以今日才来。」
可卿想想,好像真有其事,再看看宝玉,忽觉这人才是心中的得意人儿,不禁眼饧脸烫,呢声道:「可知人家这些日来都想着你呢,你却不见了。」
两人情意绵绵竟也颠鸾倒凤起来,果然美妙至极。
可卿只觉魂魄欲销,通体酥麻,似到了那欲丢不丢的光景,正娇啼道:「宝玉!」
但听前面有人轻声问道:「宝玉是谁」
可卿睁眼一瞧,面前的人儿又换成了北静王世荣,正望着自己温柔的微笑,只觉亦真亦幻,惊疑不定,忽然清醒过来,顿然唬了个魂飞魄散,原来刚才不过发了一梦,此际还在北静王的怀中哩。
明媚的阳光已从帘子透进阁子里来,也不知北静王何时着整了衣裳,想来早就过了巳时,可卿浑身冷汗满面晕红,拽过被子遮住胸前,半晌方支吾道:「只是妾身梦中的胡乱之语罢了。」
北静王仍笑吟吟的望着她,道:「我这府第,在都中虽不算最好的,不过值得玩赏之处却有不少,如娘子愿意,今日便让我陪你好好游玩一番吧。」
可卿不敢拒绝,亦不想拒绝,眼角偷看着这个昨夜与自己交颈相欢的俊美男子,心中一片情迷意乱,竟分不清芳心所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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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从李纨处出来,心中闷闷不乐,对家里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仔细思量起来,果然这两年来大多对他隐约疏远了些许,想来想去皆是因为自己又长了两岁,多少有了那避嫌之心,不由愈加烦闷,黛玉处便不去了,宝钗那儿更觉沒意思,对找那白婆婆学两手飞檐走壁的本事也再提不起兴致,只想寻个沒人的静处自个呆着,依稀记得李纨院子西边有一小片竹林,罕有人至,便懒懒走去。
步入竹林,只觉幽静荫凉,偶闻几声清脆的鸟鸣,心情不由好了些许,转过几簇竹丛,忽见前边有两个女人正怪异的缠在一块,皆扎着马步,两掌相对,彷彿粘在一起似的。
其中一个少女年约十七、八岁模样,长髮及腰,一身水蓝裳子,容颜艷丽,脸上却含着一股煞气;另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出头,体态丰腴,不正是那南安郡王府荐过来帮看内府的白婆婆么。
宝玉看她们两个满面赤红,头上白气蒸腾,一声不响,心中十分奇怪,上前作了个揖,问道:「白婆婆,你们在做什么这位姐姐又是谁呢好像不是我们府中之人哩。」
谁知她们仍粘在那里一声不吭,宝玉更觉奇怪,上前轻轻一碰,只听空气中「啵」的一声闷响,胸口顿时如遭重锤,一口气接不上,往后一仰便倒了下去。
两个女人也于剎那间分开,各震飞退数步,心中皆叫「好险」如非这呆公子于此刻撞上来,怕是只得来个同归于盡。
那美艷少女狠狠一拭嘴角涌出的一丝鲜血,咬牙道:「白湘芳,只不过半年多,你的功力竟精进如斯,那如意索就暂且寄在你那了,待师父亲自来跟你讨吧!」
白婆婆背倚一簇细竹丛上,无力地笑道:「凌师妹,如你能将师父从坟墓里请出来,那我便将如意索双手奉上,再饶上这条贱命。」
那美艷少女冷笑一声,纵身欲起,却打了个趔趄,忙奋力直起身,摇摇欲坠地走了。
白婆婆不敢丝毫松懈,凝神守望了许久,方坐下打坐,运功疗伤。
过了半个时辰,白婆婆缓缓立起,看看倒于地上的宝玉,心忖道:「这公子哥儿挨了我与凌采容的内劲,定然活不成哩,看来这荣国府里也是呆不下去了。」
正欲离去,忽想起一事,不由暗觉奇怪,原来宝玉身上居然不见丝毫血迹,便上前察看,一摸鼻息,竟还微有唿吸,心中大为纳闷,忖道:「这小子不识武功,挨了我与凌采容的气劲,却还沒死,而且连半口血都沒呕,这是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便扶起宝玉,双掌抵于他背后,发功为之疗伤,权当盡盡人事,却不禁又大吃一惊,原来所发内力竟如泥牛入海,不知所终,可真是从未遇见过的奇事呢。
才沒一会,宝玉低哼一声,便悠悠转醒过来,口中呻吟道:「胸口好痛哩。」
在怀里摸了摸,自己迷迷煳煳地解开衣裳,低头一看,不由「啊」了一声。
白婆婆收掌转到前面一瞧,也吃了一惊,原来他胸口上陷了一块大如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週遭还有五色花纹缠护的玉石,忙帮他从凹陷的胸口取出,只见那玉石正面写着:通灵宝玉。旁篆文注云:莫失莫忘,仙寿恆昌。翻过背面又见注云: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他挂在胸前的这块宝玉受了我与凌采容的气劲,方才救了他一命。」
却不知这块通灵宝玉可是大有来歷的。
原来这便是宝玉与生俱来衔于口内的那块宝玉,本乃大荒山青埂峰下那块顽石的幻相,内里不知暗藏了多少玄机。后人曾有诗嘲云:女娲炼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失去幽灵真境界,幻来亲就臭皮囊。好知运败金无彩,堪叹时乖玉不光。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宝玉揉着胸口道:「白婆婆,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姐姐呢」
白婆婆沉吟半晌,方道:「刚才那小贱人叫做凌采容,是我当年在江湖上结下的仇家,今天追寻到这里,跟老身正在比拼内力,不想误伤了公子,真是该死,不过那小贱人也受了重伤,已逃出府外去了。」
宝玉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却关心那美丽少女的伤势,不由脱口道:「她伤得怎样了会……会死么」
白婆婆道:「那小贱人在江湖上作恶多端,杀人如麻,死不足惜,可惜她功力极强,老身还毙不了她,但至少也得教她回去躺上个一年半载。」
宝玉听得将信将疑,心中发寒,正替那美丽少女暗暗惋惜,却见白婆婆躬了身子,道:「老身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答不答应」
宝玉忙去扶她,说:「婆婆有什么事尽管说。」
白婆婆道:「老身在江湖上还有一两个大仇家,如果今日之事传出去,只怕在这府里也呆不下去了,还请公子莫将今日之事给传出去。」
宝玉连忙点头,笑道:「这个不难,我就把桩奇事给忍了,不说出去,但……」
白婆婆瞧着宝玉道:「但是什么」
宝玉笑道:「但是前几日在老祖宗宴上看见婆婆那一手飞身捉蝶的本领,心里好生羡慕,不知婆婆能不能教我一点呢」
白婆婆松了口气,笑道:「这个不难,只是学起来可得长久哩。」
宝玉皱眉道:「要学得像你那天飞那般高,得学多少日呢」
白婆婆本就懒得教他,想令这心血来潮的公子知难而退,便故意夸大其词,笑吟吟道:「如果是练那外家的纵跳功夫,一两年也就成了,但要是想如老身飞得那般高,便非得修习内功,待修到能驽气轻身时,只怕要……要三五年吧,如果资质不行,七八年也是要的。」
宝玉听了,一下子就沒了兴致,学这本领,只不过是为了晚点回家,不用老去惊动二门上的人,哪里值得花上三五年的功夫呢,当下就决定作罢,又怕这婆婆笑他沒毅力,便道:「那你教我那内功的学法吧,等我有空就自个修习。」
白婆婆本想叫他改日再开始学,但转念一想又不是真的要教他,何必认真呢,当下便教他如何打坐、养气、行气、运气、驽气……流水帐般说过,间中还遗漏了些许重要之处。
宝玉听得一头雾水,白婆婆只好耐下心来告诉他这里是气海,这里是神京,这里是丹田……「气」得由某处而生,再经某处某处,聚于某处……
宝玉倒似有些懂了,说这些穴位在医书上看过,只是怎么沒有「气
」生出来呢白婆婆敷衍地又教了一会,说要生出这「气」沒修习一两年不行,叫他回去有空再慢慢学。宝玉只得答应,白婆婆便躬身告退。
宝玉仍愣愣地傻呆立原处,心中只思念着那「气」突然心念一动,只觉从胸口那悬挂宝玉之处忽传来一股气流,转过许多经络脉穴,涤荡于腹中某处,身子一轻,竟腾空而起,早就离地数尺,四周空无一物,心中惊慌,双手乱抓,已掉回地上,跌得狼狈非常,心中却雀跃无比,跳起来哈哈笑道:「原来这飞檐走壁的本领也不是太难学,等我好好练习练习,以后晚些回来,再也不用去惊动那些二门上的人啦!」
白婆婆傻在不远处,望着那个兴高采烈的公子哥儿,不禁目瞪口呆,一个原本丝毫不懂武功的人竟然在片刻之中就学会了内家轻功,这可是武林中闻所未闻的事情吶,如非亲眼所见,就是打死她也不相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