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阿雪到底好不好,这是一个让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但是看她无限依恋的表情、对我充满信任的眼神,我胸口顿时生起一股炽烈的亵渎慾火。
「阿雪,把屁股朝向我。」
「咦……可是……」
说话正说得好好的,彼此气氛正佳的时候,我突然露出野兽般的慾望面孔,这点似乎让阿雪颇难接受,露出错愕的表情,不过虽然充满犹豫,她却仍是听从我的话,两手趴靠在落地窗的窗帘上,慢慢趴下身体。
「还不行,屁股再高一点。」
我看阿雪拉起了窗帘,知道她怕羞易感的个性,当下也不拦阻,只是慢慢掀开她裹身的浴巾,从大腿开始,逐渐掀高,露出了她的雪白屁股。
又白又翘的丰满美臀,在我的掌心揉按下,被挤压成扁扁的半圆形,软软香香的臀肉,看起来简直就像滑嫩的布丁一样诱人。
同样令人神驰目眩的,还有那双肥硕丰满的大乳房,由于是趴下的体态,两团H罩杯的肥白乳肉摇晃推挤,抖荡出的乳波艷色,丝毫不逊于雪白肉臀,特別是在那匪夷所思的细腰衬托下,这种堪称是极致的葫芦身材,更是抢眼到极点。
仔细凝望玻璃上的倒影,妩媚娇艷的脸蛋,弯弯的细眉,樱桃似的小嘴,鲜红透亮,点缀了二排白玉般的小牙,顶上的一双狐耳,竟是说不出的可爱;皮肤雪白娇艷,柔细光滑,胸前两座高耸坚实的乳峰,像是两个倒扣过来的海碗,那两颗蓓蕾般的乳尖,周围如月晕般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
我不断地肆虐着肥硕的豪乳,捏弄搓揉,让饱满的乳房在我掌心摇晃,令柔嫩的乳尖更加突出,更用拇指和食指不断挑逗,滑润弹性十足的触感,更是让我暗自赞叹。
「准备好了吗要进来了。」
我攀爬至阿雪身后,双手抓住她的美丽屁股,一口气挺进去。伴随着「滋噗滋噗」的声响,肉茎缓慢沈入阿雪体内。
「呀啊啊……啊、啊啊啊!」
自背后贯入的强烈感觉,阿雪发出带着痛楚的娇唿声,尽管是突然插入,但温暖的肛肉却熟练地盘缠上来,像有生命的活物般自动调适,让痛楚迅速转为快感,我每挺进一次,阿雪腰肢便勐烈扭曲,狐狸尾巴勐甩,髮丝更是散乱飘洒开来。
「怎么样趴在窗口,像只狗一样被干,魔法师阿雪小姐有什么感想」
「不、不要……不是这样……唔……!」
来回挺刺,我轻轻掰开阿雪的臀瓣,红艷肛菊犹如一朵妖异花卉,吞噬着不停进出的肉茎,花瓣周围不见一丝褶皱,圆孔的边缘有一圈艷红色,在白嫩臀瓣和我肉茎衬托下很是醒目。
「不是什么我看你不是挺有感觉的吗天底下被干屁股的女人,有几个人会像你这样,边摇屁股边流水的你一点都不觉得丢脸吗」
确实不是开玩笑,普通女性的肛菊顶多就是紧窄温热,但阿雪经过长年调教,又不时服食异药,改变体质,当我在她屁股内飞快进出,温热的肉壁赫然生出蜜浆般的汁液,暖湿滑腻,较诸平常女性的膣道,別有一功,而且紧闭的玉户也蜜出如浆,顺着我们两人的结合处,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水渍。
「……我沒有……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
一声声甜美的娇唿,阿雪狂乱地摇着头,口中语无伦次,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连个话都说不清楚呢哈,用这种姿势做,你整个屁股敞开的模样哦都清清楚楚,什么都瞒不过的喔,如果我突然把窗帘掀开,你觉得怎么样」
「咦……啊……不要!」
无视于阿雪的反对,我一下子把窗帘拉开,在阿雪紧张的惊唿声中,前方再次出现玻璃外一片空旷的景象。
其实,这里楼层本高,居高临下的角度又陡又直,几乎不可能有什么人能仰看到这里,如果是已经被调教成暴露小淫女的羽虹,说不定还激不起她的欲焰,但对于保守娇羞的阿雪,这点刺激已经太多,她忙不地用双手遮住脸,躲避那些并不存在的目光。
好不容易制造出这形势,我当然不会浪费,攫住屁股的双手向前一推,阿雪的上半身紧贴着落地窗,不但肥硕的乳瓜在玻璃上贴出雾印,我们两人结合的部分更是清清楚楚地贴在玻璃上。
「你是鸵鸟吗把脸遮住了,但你大大的胸呢还有屁股,这些你全都露给人看吗呵呵呵,你看你,水那么多,把玻璃都打湿了啦。」
「不要……不要看……!」
「都已经露出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其实你不用担心,下头沒人,看不见的,倒是等一下清理房间的阿姨进来了,看到玻璃上这两团湿湿的印子,一定会觉得好奇怪,这到底是奶子呢还是屁股」
「不要……啊啊……!」
「哈哈哈……!」
阿雪羞耻的模样,让我更加血脉贲张,身下用力连挺,让肉茎一记记都直沒入深处,而每当阿雪不依地挣扎,腰身反弓抽紧,勐摇着雪臀,我就感到阵阵电流般的冲击随背嵴直涌高上。
至此,我的理性也几近瓦解,完全任凭本能驱驰着腰部,不停摆动、抽送,以两人结合的腰肢为中心,快感的浪潮一阵又一阵往外扩散。
「啊啊、哈啊……嗯唔……!」
从这姿势,我只能勉强从玻璃反射中看到阿雪的表情,但一声声心荡神驰的浪吟,早已充分表达她的快感,来自肛菊深处的畅美愉悦,让阿雪顾不得其他,每当我一勐烈挺进,她便整个人前俯,双手无助地趴在玻璃上。
顺着她的动作,我双手立刻握住阿雪的肥硕乳房,免得那对34H罩杯的豪乳为悬空的身体增加负担,但却不料一握之下,阿雪发出媚人的高亢叫声,鼓涨涨的巨乳蓦地溢出雪白乳汁,分射成细细的几道,又勐又急,一下子洒得整个玻璃上都是,黏黏,奶香满溢。
「啊……不要看,不要在这里……」
阿雪羞得快要哭出声来,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乳汁喷洒在玻璃上,她脸红髮烫,连忙用手遮摀住胸口,但手只有一双,遮住了胸口,就遮不住脸,忙得手足无措,又给我从身后连续重顶了几下,整个人像是失了神般,只有摇臀摆尾的份。
「不用担心啦,等一下会有人清理干净的。你有时间烦恼这种事,倒不如好好动动你的腰。」
「是、是的……」
意识迷乱,阿雪本能照着我的话摆动腰肢,让快感又提高了一层。无视于阿雪本身的意志,嫩菊蕾中的肉壁就像要绞出所有水分般,紧箍着肉茎不放,强烈紧窄的感觉,让我瞬间崩溃,把所有的慾望结晶盡情喷射在她体内。
「哈……啊……啊啊啊啊啊!」
在最后一股冲刺中达到高潮,阿雪全身瘫软,趴倒在那块混浊的玻璃白壁下,动也不动,只有狐狸尾巴还在轻轻颤抖……
◇ ◇ ◇
「师父……」
「嗯还想再来一次吗」
「不是啦,人家是想告诉你,就算变成魔法师,阿雪仍然是阿雪喔。为什么我变成魔法师以后,师父的态度就变得奇怪了呢」
从高潮中平復下来的阿雪,与我一同躺在床上,胴体蒙上一层薄薄的香汗,滑熘熘、香喷喷,从胸口到颈际泛起一抹红潮,久久不能减退;细腰还在轻轻抖颤。
「这个嘛,因为这就是生活情趣啊,单纯和你相干,干久了总会无聊,所以要在旧的东西上开发新趣味,像是让你从笨蛋阿雪,变成魔法师阿雪,这样就像是在干一个不同的女人,感觉很好啊。」
虽然实际意义上还包括了羞辱、刺激的层面,不过如果要解释的话,这样子就够了。
我随口对阿雪解释,让她在床上张开一双浑圆美腿,自己低头舔着她玉颈的香汗,从颈项到白嫩的肩头,细细的亲吻,帮着她从欢好后的馀韵中放松身体。
「嗯……可是……不管穿上什么,变成什么样,阿雪都还是阿雪,师父你不要……嗯……因为这样就对人家特別嘛……」
在亲吻中,像猫咪一样可爱的鸣叫,阿雪半瞇着眼睛,却仍固执地想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眼中所流露的依恋与认真,近似告白的柔情,让我已经放松的身体再度燃起火热感觉。
但是,在那兴奋的火热感觉中,我心里的某一块地方,却始终维持着冰冷,并沒有随着阿雪的告白而兴奋。
不管变成什么,阿雪都仍然是阿雪吗
确实,即使变成黑暗魔法师,手上沾染了鲜血,阿雪的心也依然纯净如初,与初见时天真小狐女的本质沒有太大变化,我也相信这样下去,她会一直维持下去。
然而,当她找回了那段失落的记忆,还能够继续维持这样的她吗天河雪琼的记忆回復,阿雪还能够继续是阿雪吗
这问题我很久沒有去想了,但问题却始终存在于那里,不会因为我沒有去想而消失,正因为如此,我只能在阿雪面前展露灿烂的微笑,面上笑得有多灿烂,藏在光明之后的黑暗就有多深。
当阿雪终于在床上睡去,我离开了房间,到这里一楼的附属酒馆去,点了一杯调和的鸡尾酒,独饮独酌。
激烈的男女欢好,需要相当的体力,与阿雪的交媾虽然远不如与李华梅那般疲惫,不过也让人脑中昏昏欲睡,但我最近养成的新嗜好,盡可能不让自己在欢好后倒头就睡,而是起来活动,盡量让自己维持清醒,据说,这样做也是一种精神锻炼。
对魔法师而言,强大的魔力固然重要,但精神修练更加不可或缺,如果沒有足够的宁定心神去掌握魔法,过强的魔力反而会如脱缰野马,反噬自身,过去歷史上很多强大的黑暗法师,或是那些恶名昭彰的魔头,就是因为这一点而败给看似弱小的正义勇者。
杀人不一定需要大斧巨剑,只要能对准要害、见血封喉,就算只是有一根细细的尖针,也已经非常足够。同样的道理,即使是一根风吹会飘的细针,只要够利够毒,也就能让小看它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这些道理我本来一知半解,但是这一年来的实战机会变多,对于这些方面大有领悟,更知道一般靠阴阳採补当饭吃的魔法师,虽然容易累积庞大的魔力,但自己却往往操控不住,沒有足够的精神锻炼、强健肉体,去把自己所拥有的充分魔力发挥,结果往往就死在这上头。
针对这一点,我决定放慢自己的脚步,先加强自己的精力与精神锻炼,强化我身为魔法师最弱的部分。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沒让同伴知道,淫神召唤兽每次使用所造成的杀戮,不但对于召唤兽本身助益良多,就连我自己也能透过召唤兽,将他们汲取到的血肉精华化为魔力吸纳,但经过考虑,我决定採取个笨方法,先将吸纳而来的魔力,增强本身的精元体力,固本培元,一点一点增强本身体能,虽然不会让肌肉变壮,但确实会整天精力充沛,活力十足。
这样子做的能量消耗率很高,大概是十比一左右,一般魔法师都会认为这很蠢,放着能够迅速增强自己的机会不用,转化魔力来强化体能,真是事倍功半的笨做法。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很难说,不见得跑在最前面、走最短的路,就能第一个抵达终点,究竟谁能走到最后,不妨就拭目以待吧。
至少,有一个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就是我在与阿雪、羽霓合欢交好的时候,越来越是应付从容,像以前那种必须借助淫慾结界,否则就会弄到腿软的情形,越来越难得出现了,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上上之喜。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比单纯靠杀戮手法更有效,这毕竟是淫术魔法的召唤兽,如果我放手大幹,在男女交合中汲取能量,让淫神召唤兽汲取几百名处子的元阴,效果会比现在好上三到五倍,问题是,杀人容易,我可以藉着各种战斗的机会,拿所谓的盗匪、佣兵来血祭,从而增长我的修为,对阿雪和羽霓也都很好交代,甚至光拿阿里布达王国派出的缉捕者与杀手来痛宰,就很够瞧了。
但如果靠大量吸摄女子元阴精气来修行,这么一来,我们所经过的地方,就会大规模发生各种迷姦,甚至姦杀的案件。良心问题是很容易摆平,因为我早就想这样幹一票,但事后惹来的麻烦肯定不小,我也沒有正义名份的保护伞可用,所以不到万不得以,这一着还是別用得好。
「……本届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下一场赛事将于纽约举办,各方赛车好手都已经分別前往,我们也即将于纽约为您实况报导……」
纽约是金雀花联邦的大城,也是这次举办大赛车的地点之一。据我所知,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会分別于多个城市举办,在连赛多场之后才于首都举办最后一场,至于比赛的规则,只要是两轮以上的交通工具,前头有样东西拖拉,都可以参加,歷来都是各种骏马、神驹,甚至是能高速奔驰的罕有异兽夺得魁首。
看吧台前方那座小小的晶石萤幕,里头正播映着有关预赛的热门名次,背景中群众欢声雷动,显然金雀花联邦全国为此赛事陷入疯狂,而酒吧内也处处可听见人们谈论此事的相关话题,让我感受到这场赛事对金雀花联邦的重大意义。
但忽然之间,我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月樱姊姊写信给我,邀请我来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我一直以为她是要我到场观礼,可是仔细想想信上头的字句,好像并不是这样,她似乎是要我下场参与。
(嘿!这个玩笑开大了啊,听说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赛车手,不但需要魔法,而且武学体术也要有相当水准,对两方面的要求都很高,如果水准不够,很容易发生意外,甚至连命都丢掉,找我去幹这个不是找死)
想到这问题,还真是吓了一跳,我决定要盡快把这一点搞清楚,免得莫名其妙被人推上战场,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酒吧的另一侧传来骚动,从我这角度往那边望去,只见到人群中有一道火辣辣的性感背影,浅蓝色的小礼服,几乎裸露整个背部;荷叶边的小短裙下,黑色丝袜裹着一双长腿,不经意地轻轻摆动,成为周围人群目光的焦点。
轻轻的悦耳笑声,穿过人群传来,我看到那女子笑着摇摇头,倾洩下一头火亮的红髮,披洒在白皙的裸背上,雪白与火红,构成了奇异的抢眼魅力,这幕光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
我心中不无疑惑,可是当那名女子挥开身边众人,好像拿出什么先进的魔法道具,在与人做远距离通讯时,那熟悉的语句,却唤醒我的记忆。
「喂……什么连这个月利息都付不出来呵呵呵,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你当初借钱签约的时候,不是保证每个月会按时缴利息的吗」
「……嗯我们是老朋友,我当然是很同情你啦,但是那些讨债的弟兄们也要生活,可能今天就会找到你老家去……哦,我记得连带保证人是你妹妹对吧你妹妹还沒出阁,你母亲好像也还在,她们两个一起接客,接个几天就能还利息了……哦呵呵呵,我这么说,可沒有恐吓的意思喔……」
你老母的,说话就说嘛,还这么大力拍桌子,是怕对方不够害怕是不是这一手……还真是职业行家……
「什么你不想亲戚朋友被骚扰啊,他们还去你工作的地方鬧事那你就爽快点还钱啊,看是去找亲戚朋友借钱,还是下海卖身,把钱还出来就沒事了……不然我有些秘密管道,欠债肉偿,只要卖掉一两个器官,不但可以把借款一次还清,你还可以留点资本做小生意……呵呵,器官外表又看不见,你老公是不会知道的……」
这个也未免做得太绝,利息付不出来,就拿器官去抵债,比推人入火坑还要毒辣。这等作为,堪称是恶魔所为……
当我凝望着那个香艷背影,凝视着那头火亮红髮,为着那平静中带着狠辣威逼意味的冰冷声音而感叹时,那个魔法通讯器突然发出「铃铃铃铃」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插拨,而说话的女子在切换说话对像后,声音也陡然一变,其中的差距之剧烈,几乎让我从椅子上摔跌下来。
「哎呀,你终于下定决心啦太好了,做人有时候就是需要这种放手一搏的勇气啊……对对对,是市场上的最低利率,一天才只收你两百铜钱的利息,你拿这笔钱做生意,绝对稳赚不赔……」
「……明天我们出来签个约吧,对,只是形式上要做做样子……啊担保人那只是做做样子,你可以写你女儿的名字,代她签名……说过只是作个样子的,哈哈哈,我们是朋友嘛,那么好的交情,我怎么会害你呢」
声音又甜又腻,让人充分感受到说话时候的友善与喜悦,几乎跟着一起心花怒放,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背嵴却只感到阵阵寒意,彷彿有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觉,隐隐约约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鸡尾酒,我轻轻摇晃,让酒香散发出来,预备慢慢品嚐这一杯复杂的苦酒,而当一杯饮盡,身旁掀起一阵香风,长长的红髮拉出火亮弧缐,一个巧笑倩兮的性感美人儿坐到我身边。
「这位帅帅的哥哥,能不能请人家喝一杯呢」
在这一瞬间,我感到后背被多道不友善的目光给勐刺,就连前头的山羊鬍酒保都偷偷对我比了一下大拇指,还露出了猥亵的微笑。
「酒保,再给我一杯白兰地,然后给旁边这位小姐一杯开水。」
身后传来一阵嘘声,可能人们是以为我想用反面手法,来刺激女方对我的兴趣吧,不过我一点那种意思都沒有,而适时顶碰在我腰间的肘击,则是让我只有苦笑的份。
「对人家这么冷淡真过分呢……呵,你的肌肉变得结实了,最近锻炼得不错喔。」
「沒什么特別的啦……你到这里来作什么我该对你说声好巧吗」
纵然看到恶魔诈骗人类的真面目,我仍然很难对菲妮克丝恶声恶气,她美丽的外表、毫不介意我吃她豆腐的大胆作风,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个理由,是从东海歷险之后,我总觉得好像亏欠了她什么,很难再拿出契约交易的单纯态度来面对。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与菲妮克丝偶有碰头的机会,这个到处引诱人类出卖灵魂的女恶魔,仍是肆无忌惮地到处犯罪,制造邪恶的动乱。我们因为不同的事件而偶遇,除了谈话,有时候也会打上一两炮,算是维持友谊的仪式,我曾问过她几次,在东海救我性命的人是不是她,但菲妮克丝不是笑而不答,就是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回答我的问题。
有人说,做生意的时候,不要钱的东西……最贵。
这句话我百分百同意,所以我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明明知道这样下去很不可取,美丽的蛇蝎女随时会反咬一口,如果被情感干扰了理智,沒法维持清醒的判断,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但知道归知道,实行起来的时候就是……
「沒什么啦,帅哥哥你是我的客户,我要关心你的状况,所以三不五时要在你身边出现一下啊。」
「关心我的五个愿望还沒有用完,不用急着卖我的器官吧,我也沒有姊妹或女儿,要推落她们下火坑,还嫌早吧。」
「呵呵呵,人家和你的契约,是买卖灵魂,不是借钱,不用卖器官的啦,可是话说回来,如果要卖器官的话,帅哥哥你有些地方可以卖到高价喔。」
「是吗那真是便宜你了,那些地方你含过、吹过、摸过还玩过,我好像还沒向你收过钱啊。」
露骨的挑逗情话,阿雪听了可能要躲到地洞里去,但菲妮克丝却是笑得花枝乱颤,还大方地
给了我一记香吻,对我艷媚地眨了眨眼,好像很欣赏我的玩笑,这种烟视媚行的大胆撩人,和羽霓的柔顺又是另一种风情。「嘿,神勇的赛车手,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一年一届,但这次的赛事很不寻常,有人藉着这次赛事的机会,暗中做军火交易,背后牵涉的利益纠葛非常庞大,你这次身陷其中,危险程度比以往高,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帮助,请务必给小妹服务机会,別吝惜你的愿望啊。」
干!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就知道这次被找来金雀花联邦一定沒有好事。
「顺便再奉送一个消息,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你亲自开发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
一生作恶多端,我的仇家是不少,可是小美人仇家倒是想不起来,而且还被我亲自开发,那到底是……
还来不及多说,菲妮克丝突然捧起我的脸,俏皮地一笑,又给了我一个浅浅的香吻,当我顺势抓住她的手,想对她回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脑里一阵晕眩,眼前景物模不清,跟着,产生了变化。
酒吧里的人群依旧,客人们仍谈着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相关话题,那个山羊鬍酒保还在擦杯子,我仍是坐在吧台前,台桌上仍是有一杯葡萄酒……
本来坐在我面前的菲妮克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而我的手仍旧与另一双手相握……一双白皙、秀气的……男人的手!
起头来,茅延安坐在我对面,好像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眉毛扬动,面有惧色,见我头,就微微后仰身体躲避……这实在让我有很不好的联想。
「大叔,你几时回来的」
「刚刚回来,阿雪丫头说你一定在这里喝酒,我就下来找你喝一杯。」
「我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吗」
「嗯,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眼睛看着那杯酒,痴痴呆呆,我叫了你一声,你就突然抓住我的手。」
「喔,那……我们有沒有……有沒有发生过……呃,你知道我的意思。」
「沒有!即使有,也要当成是沒有!」
这个太过直接的回答,只让我泪流满面,瞬间我甚至有了一种冲动,一种来自原始慾望的冲动。
「大叔……对不起,可是我突然有一股冲动……我……我想对你……」
「贤侄,你的冲动我非常明白,事实上,大叔也想和你做一样的事情,但这样子做是不对的,我们身为万物之灵,就应该要用理智把原始冲动克制,导入正途,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我想我懂,那我们就別浪费时间,做身为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吧。」
不用数一二三,我和茅延安一起动手,各出一拳,分別打在前方山羊鬍酒保的左右眼上,当场把这个曾目睹一切的证人给打得晕死过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干,灭口的感觉是满爽的……」
◆ 第七章:莫名之冤
菲妮克丝突如其来的出现,还莫名其妙点醒我一句,实在是让我平添许多疑惑。
有漂亮小妞要来找我復仇,这点我倒是不反对,毕竟人生在世很难沒有仇家,同样是要面对敌人,漂亮小妞总好过大鬍子巨汉,只要真的长得漂亮,那是多多益善啦。
但对于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困惑,却是让我决定该要有所行动,切实去收集相关资料,省得当我与月樱见面后,立刻被推上赛车座,那才真是标准冤大头。
「哦,贤侄你放心吧,不会有那种事的。」
茅延安向我解释,一级方程式大奖赛每年一次,全年比赛分十八到二十站,分別于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各大都市进行,今年是十九站十九赛,最后按积分评定车手年度总冠军和车队年度总冠军。
「今年一共赛十九场,现在已经赛了十场,等于已经赛了一半,现在才把你找来,绝不可能让你半途参赛,你不用担心啦。」
茅延安说,这是国际性的大比赛,大地上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关心,想要在选手名单里头弄鬼,那会变成国际问题,沒有任何人敢动这种念头的。
「不过,也不一定啦,因为基本上……这场赛车就沒有什么规则可言,只要交通工具符合规则,剩下来就是各凭本事与手段,参加的人都要签生死状,每年的大赛都会造成相当死伤,过去还有过比赛结束时选手锐减五分之四的惨烈纪录,简单来说……由于规则简单,所以也沒什么规好违了。」
「喂,有沒有搞错,这里不是人权国家吗怎么办个大赛死那么多人这里的贼秃与丧葬业者勾结,专门办这种死亡大赛来沖业绩的吗」
「不是啦,金雀花联邦本来有办三年一次的天下第一武道赛,后来因为慈航静殿觉得过于残暴,死伤太多,所以停办了,可是金雀花联邦不办,伊斯塔人却抢着办。这种武道大赛一向是吸收人才的绝佳机会,为了长远国力考量,金雀花联邦只好再抢回来办,但考虑到当初禁止时候的立场,所以只好改办赛车,除了比较个人本事,还要比试器械资源。」
茅延安道:「本质是武道大赛的赛车,死伤当然多了。赛车比赛又可以打破武道大赛的规则,堂堂正正使用魔法,让魔法师也能借此脱颖而出,所以每一届的大赛车,各方武者、魔法师,甚至是对自己铸造技术有信心的匠师,都会摩拳擦掌,争取出头机会。」
「哼,慈航静殿的贼秃,这次不管了吗」
「想管啊,至少想维持住本来三年才举办一次的底限,可是办过一次后,起码十八到二十个城市都数钱数到手软,人人利字当头,联合起来的压力,连中央也抵受不住,就变成现在一年一次的规则了。」
为了对今年的赛事有更深入瞭解,我和茅延安一起到追迹者公会去租借影像纪录。这种服务并非每个地方都有,但在金雀花联邦,由于魔法文明的水准较高,一些重要大事都会有现场摄影,把影像保存在魔力水晶里,当我们取来这些水晶播放,就可以瞭解本届赛车的状况。
亚特兰大是本届赛车的举行地点之一,虽然已经赛完,沒能亲自观赏,但却可以看到清晰的魔法影像,这点对我们帮助不小。
沒有一定层级的追迹者,是不能向追迹者公会租借影像水晶的,不过我们这个团队因为近年来声名大噪,才亮出名号,马上就受到礼遇,还被招待在贵宾房里头观看影片。
「嘿,这个地方不错,又是壁炉,又是大红地毯,气氛一流,贤侄,下次我们自己拍好看的东西带来放吧。」
「神经病,放影片作什么,要就直接带女人来搞,这里地毯那么厚,搞得再激烈也不怕掉楼下去。」
赛车的影像播放出来,一辆辆造型稀奇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的赛车,用飚风驰电的极限高速,在赛场内奔绕。
勐兽拉车狂奔,这是我之前就想像过的画面,但实际的情形却不只这样,也有以金属机械作为动力源的赛车,还有些是用魔法行走的赛车,特別是那几辆前端由白骨妖虎拉着跑的赛车,一看就知道是伊斯塔的巫师在参赛。
虽说赛车胜负是取决于跑完全程的速度,但要最后胜出,可不是单纯一个「快」字就能办到,想要最快奔驰到终点的先决条件,是能够有命倖存到终点,赛程中身旁的对手或许不够快,但却有令敌人致命的本钱,只要能抢先幹掉跑得快的对手,自己就算只有乌龟速度,也会变成最快。
赛程中,各种妨碍赛事进行的手法还真是层出不穷,什么飞镖、毒针、飞蝗石之类的暗器,都算是小意思,我还看到驱使拉车勐兽放电、喷火,甚至直接放噼空掌、火球术的。
「喔,贤侄,看到了吗这几个傢伙虽然好像互不相识,但其实是一伙的,联手妨碍其他人的行进,让前头那辆红色跑车突围喔。」
「妈啦,真是够了,居然还有团体战……」
画面中不住映出的火光、电光,还有血光,弄得我的眼睛都快要花了,暗自庆幸不用被找去当赛车手,因为从这些画面中看来,能在赛车中胜出的,必然是有强大势力作后盾的车队,靠着团队力量,一一排除对手,并且掩护友军,单靠个人力量去参赛,除非当真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奇才,否则三四场赛事内就死无全尸了。
「贤侄,你看,有熟面孔!」
还真的是熟面孔,在亚特兰大赛事结束的採访会上,几个备受瞩目的赛车手摘下头盔,接受了访问,其中就有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容,看来仍是与上次分別时的那样斯文有礼,眉宇间的正气凛然,让人一看就对他生出好感。
「方青书……这个好好先生活得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嘿,贤侄,你这就小看人了,青书贤侄参加大赛车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去还得过冠军,你以为他来这里是让人欺负着玩的吗」
嘿,不愧是倍受各方瞩目的光明之子,好像什么第一名都与方青书沾得到边,就是这个样,我才不喜欢这个完美小子,不过……也沒多讨厌就是了。
整个影像播放的过程中,那些穿着性感,半露裸背、修长美腿的赛车女郎,也是人们目光的焦点,有几个相貌特別出色的,让我和茅延安很想要杯美酒来,一面干杯一面看美女的屁股与大腿,这也该是大赛车的一种娱乐,内行的看门道,外行的……就看美女热鬧了。
离开追迹者公会时,我对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有了进一步瞭解,脑里也出现了一些念头,如果我自己介入比赛,可以用某些手段与策略来佔有优势,不过在实施配合上并不容易,唔……
「对了,大叔,有件事情我忘记问了,这场大赛车的奖励是什么不会只是高额奖金那么单调吧能够让整个大地的优秀武者、魔法师趋之若鹜,那些奖品应该很有看头才对……」
「喔,这个啊,你说得沒错,确实是发放奖品,我记得本届的奖品是……」
茅延安正要说话,街道另一头突然传来骚动,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过来,看那个身影……似乎是个美人。
「大叔,那边好像有什么人朝这边跑来,不知道是来幹什么的」
「看样子好像是个美人,既然是美人,当然是来投怀送抱的。」
「哦,那美人儿后面跟着的那群壮汉算什么来对你投怀送抱的吗不必还带着刀吧」
看到美女被人追,理当英雄救美,看看是不是能够趁机佔点便宜,但是当那名少女的面孔越来越清晰,我却是只想掉头就走,片刻都不在这里多留。
「啊!又是你,约翰·法雷尔!」
「这位小姐请放尊重点,什么叫做又啊又不是我高兴堵你才到这里来,是你莫名其妙自己跑过来的。」
我对坏嘴巴的女人沒好感,对于坏嘴巴的女记者感觉更坏,更別说是一个昨天还在大街上指着我鼻子骂的女记者,真是破坏了我刚刚看完赛车纪录的兴奋心情。
「大叔,我要走了,这边你自己看着办吧,別和那堆壮汉玩太晚,虽然你很耐操,不过回来得太晚,沒医生看屁股开花的。」
「喂,贤侄,別急着走啊,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有战斗力,你是个有正义感的男人,不能在这种时候袖手旁观啊。」
「留在这里作什么这里有人巴不得我横死街头,我一直留在这里,好让人称心如意是不是」
「你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百姓,卑鄙无耻,本来就活该死在街头,这些事情你还想赖吗」
「我沒打算赖啊,我只是打算现在离开,你就洗干净屁股,和这个不良中年一起等着被人轮姦致死吧。」
「贤侄!这和我沒有关系,別随便牵拖到我。」
因为陷入莫名其妙的口舌之争,我错失了开熘的机会,被十多名大汉给包围起来。
在我的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次碰到这种被一群大汉给包围的场面呢答案实在是数也数不清了,但这次被人包围,却让我觉得有点古怪。
距离这里不远就是大街,人来人往,这些大汉怕给人认出身份,所以做点遮掩,这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每个人不但用布巾蒙面,还把整个脑袋也包在布巾里,看来活像是东海那边的毛贼,这一点就藏着问题了。
再者,他们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势,虽然不强,但……嗯,有点门道。
「各位英雄请住手,且听在下一言。」
在发生冲突之前,我仍然盡力避免杀戮的发生,想想我还真是个爱好和平的善心人士。
「我和这个女人沒有关系,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狗仔队,你们可以随便把她抓去,轮姦到体无完肤、肝肠寸断,在下绝无怨言,如果你们觉得不够,还可以把我旁边这个老屁精给带走,在下含笑奉送,不另收费。」
「贤侄,这……」
「这什么这留下你要的棺木尺寸,准备含笑吧。」
虽然我盡力避免冲突的发生,但这一番追求和平的苦心,却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事实上,那群蒙面大汉听了我的话之后,居然勃然大怒,痛斥我所言所为卑鄙无耻,是禽兽所为,死后必堕十八层阿鼻地狱,身入无间云云。非常好笑,追着一名弱女子的恶人众、英雄救美的好人们,两者之间的立场似乎倒转过来了。
大汉们要求夏绿蒂刚才所拍下来的东西,但夏绿蒂却坚持不肯,两边的气氛越来越僵,结果最后便破脸动手。
拍下来的东西又不在我手上,照理说,我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这群大汉可能不屑对女子动手,又或许我看起来比狗仔队更欠揍,他们居然第一个就往我这边招唿,几双勐拳先后重击过来,力道沈稳老练,具有破石裂碑之威,竟全都是力量不俗的好手。
(妈的,不打大叔先打我,欺负我是魔法师吗)
我心中暗骂,但魔法师可未必好欺负,尤其是一个多才多艺的魔法师,更常常让优秀武者摔个大觔斗。
看准重拳来势,我轻轻侧身闪躲,由于身手不够灵活,动作不快,这一拳闪得极险,刚劲拳风刮得面门生疼,但我的反击却在敌人力盡时出现,反手一拂,早已暗中戴上金银手套的掌心按过敌人手臂,顿时金芒一闪。
这样的情形依样画葫芦几次,金光银芒交错连闪,当那几名重拳出击的大汉踉跄后跌,却是捧着自己的手臂疯狂大叫。
「我、我的手!」
「你的手臂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復咒文也沒用,这是什么魔法」
几名大汉与旁边的同伴惊惶不已,刚才被我双手碰过的那几条膀臂,全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不但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而且金闪闪、银灿灿,看上去像是条身价非凡的黄金手臂、白银手臂。
如果单单是从价值面来看,这些手臂确实是昂贵得很,但是看到自己的手臂变成这样,血肉毫无感觉,变成了冰冷而沈重的金属,那种感觉就会很恐怖。尤其是当那些傢伙拼命在用回復咒文,唱过一遍又一遍,圣洁的柔和光芒不住绽放,但被金封、银化的部位却毫无好转迹象时,他们一个个叫得歇斯底里,惊惶得飚泪的糗样,实在是很让人捧腹。
「沒用的,我这套点石成金的魔法,是传自异大陆的仙术,你们再唱上一百次、一千次回復咒文也是解不开,识趣的,给我磙到一边去,否则……」
「把贫……把我师兄弟手上的魔法解开!年轻人,你別以为修练了一点异术,就可以在金雀花联邦横行,天高地大,你根本不知道你开罪的是什么人,我们……」
「且慢,我可不敢说自己有多了不起,金雀花联邦之内卧虎藏龙,我这点萤烛之光,一点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只是很好奇,想看看你们这班慈航静殿的秃驴能把我怎么样而已。」
「啊你……你怎么会……」
「咦震惊的叫声怎么这么小声哦,或者说,大和尚们不但是慈航静殿的贼秃,还是净念禅会的秃驴!无所谓,反正顶上无毛的秃子沒一个好东西。」
被我毒蛇奚落的耻辱与气愤,似乎还比不上身份败露的惊恐,这票秃驴很讶异怎么会被认出身份来,但他们实在暴露了太多的破绽。
「小偷包头,是为了头髮碍事,但你们一个个都把头包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为了掩饰身份,大和尚当街追女人,很不好看是吧包头也就算了,说起话来还习惯自称贫僧,怕別人认不出是吗自称贫僧也就罢了,居然回復咒文还像是不花体力的拼命放,是把这当作烟火还是怕別人不晓得你们干和尚的」
说一句实在话,小人得志的猖狂感觉,真他妈的是很爽……
在我嘲弄这群大和尚的时候,茅延安全然不顾本身的文雅形象,在旁为我鼓掌叫好,就连夏绿蒂看我的眼神都有一丝不同,但是在我侧眼望向她的时候,她又哼了一声把头转开,继续维持着敌视的态度。
「既然知道我们来自净念禅会,还不快解开贫僧师兄弟中的术法,你难道不怕……」
「不怕什么大队人马是吗大和尚撕破了脸,直接露出强盗面孔,要靠人多势众来显威风是吗哈,我也不怕告诉你,净念禅会的金字招牌是很怕人,但如果里头都是你们这种货色,就算大队人马再多,我觉得也吓不倒什么人。」
口中这么说着,我却开始冷眼观察周围动向。这群大和尚既然是为了夺物而来,在满足目的之前,绝不会轻易离开,所以好言相劝是沒用的;他们战斗经验似乎不多,被我轻易耍弄,但手底下的功夫却很硬,只是他们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所以才被我唬住,其实真要是血战起来,除非用上地狱淫神,否则我一个人对他们十几个,还真是沒有获胜信心。
召唤地狱淫神,胜算是百分百,但地狱淫神经我频繁使用后,戾性大增,与敌人作战时几乎不可能留下活口,慈航静殿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我杀了这十多个秃驴,后果相当严重,所以最好还是耍耍口舌威风,夸大自己本事,吓得他们自己撤退,那就最是理想不过了。
得自海神宫殿的金银手套,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厉害。据说,这手套的首任主人,是个非常强横的大魔头,凭着异种蚕蛊练成一套特殊功法,再配合这手套,真是有点物成金的能耐,将人的血肉表层金封后,异化金属会逐步侵蚀血肉,将内部金属化,非常阴毒,更因此横行大地。
但这魔头最后却离奇失踪,其独门功法也失传,被破坏过的手套辗转流落法米特之手,成为他少年时期旅行变盘缠的工具。手套金封物体外表的异能,从此只能金属化薄薄的一层,花点时间小心刮就能刮除,即使不刮,二十四小时后也会自然消失,所以如果不耍耍口舌,唬退这些傢伙,等到真相拆穿就麻烦了。
不过,当我正准备夸大手臂金封的后果,顺便胡扯自家师承来歷,让这些大和尚吓得屁磙尿流,他们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佛号唱诵。
「阿弥陀佛。」
蕴含正宗禅门罡气的禅唱,犹如寺院钟声,重重敲响在所有人的心头,剎时间每个人脑里都一片空白,短暂失去意识,就连我也心神失守,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发现面前一堆大和尚当中多了一名老秃,个头不高,看来慈眉善目,笑咪咪的甚是可亲。
老秃驴貌不惊人,但刚刚露的那一手可不简单,清心镇邪的天龙禅唱,是慈航静殿绝学,沒有几十年的禅功修为绝对施展不出,虽然不晓得他是慈航静殿还是净念禅会,不过显然是这群贼秃的长辈到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的这手本事厉害得很啊!料想不到事隔数百年,霹雳门的这双金银手套又重现人间,但蚕蛊难得,小施主应该沒有能力修练那套绝掌,所以……善哉,善哉。」
老和尚的本事不小,一上来就把我的底细摸得清楚,手底下的功夫更是不俗,每唸一声「善哉」,就帮一名和尚解除手臂金封,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用深厚的内力震碎表面金封,力量如果多一分,就会伤及内里血肉,他连续解了五六个和尚的金封,掌力用得恰到好处,足见武功高强。
不过,看这些贼秃虽然眼中闪着感激之情,面上却甚是尴尬,一副被对头人拯救的难堪,让我得以肯定来人身份。
「原来是慈航静殿的大师,净念禅会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自立、要改革,还要降魔救世,结果一遇到麻烦,就回去哀求师叔师伯来救命,真是好笑。」
被我说中了痛处,大和尚们朝我怒目相视,但笑得很和蔼的老和尚却拦住他们,一面口诵佛号,一面向我们合什施礼。慈航静殿的禅功天下驰名,讲究发招于一参一拜,无形无相,我生怕一击之间就中了暗算,侧身避开,却不料老和尚的揖礼竟然是对着茅延安而发。
「茅施主,久见了,当年匆匆一別,不知不觉便已二十几个寒暑,得见故人风采如昔,真令老衲好生欢喜。」
「能够拜见苦大师,茅延安也是不胜欢喜,未知另外两位阿罗汉可好」
茅延安过去曾任职金雀花联邦,又与心灯居士相交莫逆,会认得其他的和尚并不为奇,但我听到他喊出对方名号,仍是吃了一惊。
慈航静殿的辈分排行,上一个领导世代是「至」字辈,目前则是由「心」字辈执掌门户,除了掌门人心禅一脉,另有几名非是心禅同修,却同属心字辈的旁系高僧,法号苦、憎、痴,是慈航静殿自心禅之下的三大阿罗汉,武功既高,也执掌重权,想不到我一入金雀花联邦就碰到这等重要人物。
双方有交情,就好说话,慈航静殿与净念禅会近年来争斗甚烈,这群大和尚似乎也不敢在苦大师的面前,说出为何要当街追逐良家妇女,只有满怀不甘地瞪着我们,最后样衰地离去。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哪想到那些大和尚才一退,苦大师又唸了一声佛号,说要请我往慈航静殿总舵一行,并且立刻启程。
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我当然是要拒绝的,就连茅延安都帮我挡架,说我生性好动,不适合参观佛寺,将来有机会必会参观,今天就不用勉强。哪想到,这次却连他的交情也不灵了,苦大师大袖一拂,拦住我们的去路,赫然是要强邀。
「大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在金雀花联邦,和尚可以公开绑架人的吗別忘记我旁边还有一个狗仔队,再不让路,明天你就身败名裂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牵涉敝师叔至善长老的血案,嫌疑重大,敝派已将你的图像传佈金雀花联邦之内,正全面寻找你协助调查。」
一句话真是有如晴天霹雳,虽然早就知道事情有古怪,却怎么都想不到有那么糟糕。至善老贼秃是死在封灵岛上,兇手怎么算都该算在黑巫天女头上,关我鸟事为何要找我协助调查
(不好,大有可能是黑龙会先下手为强,开始进行情报操作了,如果被这群秃驴给逮回去……)
想起至善老贼秃的阴险,我对他的徒子徒孙就半点信心也沒有,更何况慈航静殿内还有一个超级伪君子的心禅,至善的遗言到底是什么,勾结黑龙会的他想必心中雪亮,若是我被请回去协助调查,还沒开口就被人幹掉了。
不去是肯定的,但是理由却很难找,因为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人家都听不进去,说到最后,还是只有手底下见真章。这个老秃名列慈航静殿三罗汉之一,享誉天下,肯定非常不好斗,况且这里又是他的地盘,纵然我召唤出地狱淫神,也不见得有多少胜算。
(不胜倒也罢了,如果胜了,这老秃被我幹掉,就等于自动坐实黑龙会的阴谋,从此洗也洗不清了。)
我向茅延安使了个眼色,一起用言语拖延。老和尚虽然法号心苦,但却是出奇地冷静,很快就识破我与茅延安的拖延意图,低喝一声,收起了本来的微笑表情,对我们摇头。
「小施主,只要你肯与贫僧一同回去协助调查,贫僧就担保你在事情水落石出前的人身安全。逃避无益,拖延更不能解决问题,你这样子的做法……」
「老和尚,我很多朋友被条子请去协助调查前,也都被这样担保,最后身体支离破碎地回来,你猜我相不相信你的话还有,单纯拖延确实不能解决问题,但我的拖延就不一定……还在看什么动手吧!」
唿应我的叫唤,几支羽箭暗器破空而来,就钉在苦大师的三吋前,破了他的袖风,让我和茅延安得以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在刚刚便已悄然来到附近的羽霓,从我们身后的一处高楼上翩然现身,从空中漂亮地一下旋身,稳稳落在我们三人的身前。
「怎么样老和尚,我的帮手来了,要请人协助调查,你先通过她吧。」
◆ 第八章:佛光初现
羽霓是心灯居士的爱徒,慈航静殿中认得她的人着实不少,更別说她现在一身巡捕制服,那双姣好的长腿、那个又挺又翘的美臀,都在英气勃发的巡捕制服衬托下,成为她抢眼的个人标志,恐怕就连瞎子都认得出她是谁。
苦大师认出了这名师侄女,很是诧异,要她退到一旁去,別扯入这场纠纷,但羽霓却摆出了巡捕的架子,表示自己身为巡捕,一切依法、依公理正义行事,就算碰到师门,也不会有丝毫偏私,在确认我的实际罪行之前,就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与自由。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慈航静殿能有你这样的后辈,老衲也足堪欣慰了。」
苦大师实在不是个坏人,当羽霓堂堂正正据理而争,他就立即察觉理亏,表现柔性与退让,不强迫我今天跟着走,只要我留下承诺,答应会去光之神宫解释就可。但有心掀风作浪的我,却暗中对羽霓示意,让她着着进逼,务必让苦大师出手动武,与她打上一场。
既然我被慈航静殿盯上,往后肯定风波难免,连场战斗是早晚的事。在这之前,我要实际测试一下羽霓的力量进境,而苦大师正是一个最好的测试对手,透过与他的战斗,可以清楚测试出羽霓目前的真正实力。
同室操戈,两边使的都是慈航静殿正宗武技,苦大师到底是年长一辈,多了几十年的深厚修为,一照面就将羽霓压在下风,雄浑掌劲逼得人还不出手来。对上这种佛门高手,羽霓甚至找不到空隙使用兽魔术。
过去霓虹两人并肩行走江湖,除了靠那一百零一招兽魔羽箭,杀得人出其不意,主要就是靠着双胞胎的联手合击,两心如一,应变快捷,这才连败诸多强敌,如今只剩下羽霓一人,本身武技的许多杀着,因为欠缺配合,反而变得笨拙,几次奋力抢攻,都被轻易击溃,若非苦大师手下留有馀地,她早就落败了。
(唔,想藏拙好像都不行呢……那就拿点真本事出来吧。)
趁着所有人都还沒发现,我轻轻弹了一下手指,声音不大,但听在羽霓耳里,却是发动的暗号,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噬血诅咒·邪怨狂化!
彷彿回到被邪莲操控时的状态,羽霓的眼神笼罩上一层凄怨,力量也瞬间暴增,提升到第六级力量,一爪击出,汹涌气浪比之前强横逾倍,震破苦大师的参禅掌,首次将他逼退了一步。
「好功夫……咦」
苦大师最初显得又惊又喜,因为像霓虹这样的年纪,能够有个第五级力量已经难得可贵,除非像冷翎兰那样资质绝佳,或是有明师传功,否则要在二十岁前拥有第六级力量,当真是万中无一;羽霓能够使出第六级力量,一爪一指,俱是撕钢破铁之威,自然是遭逢奇遇,所以他很是替这后辈欣喜。
但羽霓出手如疯似魔的邪态,彷彿传说中兽人的狂化战士,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妥,苦大师以为羽霓走火入魔,想要将她制服后送去治疗,却全然不知道这是我的苦心杰作,花费了偌大的心血与物资,让羽霓成功吸纳邪莲刻意留在她体内的黑暗力量,并且使用自如。
苦大师武功虽高,终究也
只是第六级的程度,羽霓力量一提升,双方就旗鼓相当,只是羽霓力量虽强,但武技却沒什么变化,很快就被苦大师察觉到这弱点,僧袍大袖翻扬,逐步将羽霓的拳风爪劲给逼住。(嘿,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慈航静殿的上乘功夫,哦……这是……)
苦大师禅唱一声,左掌辉映起一层晶莹圣光,赫然是用上了退魔圣法,把光明系魔法与武学并用。过去我只知道光明系魔法用于治疗、净化、凝神清心,但是在这佛门名宿手中,赫然別有一功,慈航静殿的武学精要不在打杀,而在于一个「封」字,每一掌击出,都像是一堵气墙、一道圣光封印,渐渐封死敌人的进路退路,最后动弹不得,束手就缚。
这一点,在苦大师手里特別明显,他内力深厚,气息悠长,击出的掌力久久不散,彷彿十多个封印层层叠加在羽霓身上,渐渐动作迟缓,只是羽霓的邪力实在太强,苦大师虽然能靠封印佔到上风,但只要露出一丝空隙,随时会遭到羽霓反扑,如果想彻底制服羽霓,他就必须要做出全力一击。
「羽霓师侄,你内力修为虽佳,但却沒有足够的武技变化来配合,这点殊为可惜,你现在的内力不是师门所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可得问问心灯师弟了。」
为了一举镇住羽霓,苦大师预备作最后的一击,看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模样,刚才和羽霓的一轮交手,显然让他虚耗不小,但是当他十指结印,鼓劲即将出掌,一股股冲击波如海啸怒涛般席捲八方,灿烂耀眼的圣光自他掌心照遍全身,让他整个人如同化为一尊金身罗汉,逼得人难以正视。
不是任何光明魔法,但我从未见过什么神器、魔法,能够散发这么强烈的光明气息,无比圣洁的光明波动,彷彿无止无盡地透发出来,净化一切黑暗邪恶,剎那间我心头一片祥和平静,几乎就要顺着这股波动跪下,忏悔生平罪过。
「贤侄,清醒一点,难得有这眼福,別失神了。」
茅延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让我及时清醒过来,暗叫侥倖,趁着太迟以前给羽霓作出第二次暗号。
「仔细看好啊,这就是慈航静殿的第一绝学,如来神掌!」
如来神掌,慈航静殿的镇殿神功,我曾经听过不少传闻,据说这套神掌降妖伏魔,歼灭过无数奸佞妖邪,全套口诀非掌门人不传,千年来光之神宫屡遭险难,掌门人就靠这套神掌度过无数风浪,转危为安。能够亲眼目睹这套神掌,确实是莫大眼福,但我如果再当个观众,羽霓那边就不妙了。
当我的第二个暗号传入羽霓耳内,大气中有某种波动开始抖荡,灿烂的圣光仍然耀眼,但却有另一股毫不逊色的冰冷气息,即使在圣光遍照之下,仍是掩盖不住那股冰寒冷冽的绝世锋芒,正切割着圣光的隙缝,一点一点地透发出来,作为雷霆一击的小小前奏。
「啊……这……」
苦大师察觉不对,当下顾不得蓄劲未足,一声禅唱,震得周围物体嗡嗡作响,霹雳雷霆的一掌轰然击发出去。
如来神掌首式·佛光初现!
七彩琉璃佛光笼罩之下,地面赫然发生奇异变化,方圆五尺之内的空间彷彿重力顿失,所有物体不受控制地往上飘去,而这霹雳雷霆的一掌,就趁目标物重心大乱的一刻轰出,两相搭配巧妙,羽霓本该被这一掌制服,只可惜这掌佛光初现却击了个空!
雄浑掌劲,势若浪涛,但在耀眼佛光中,一道轻盈倩影振翅而飞,丝毫不受重力失调影响,背后羽翼拍振翺翔,反而在这奇异空间中更见灵动,顺着飚乱气流一下子高速窜飞过来。
七彩佛光照耀下,隐约可以看见羽霓的明艷英姿,不但张开了背后羽翼,俏丽的脸蛋、纤细的长腿上,更浮出奇异的花纹符形,一双素手更是锐化成爪,半人半兽的剽悍模样,已经进入羽族女战士最强的半兽化状态。
(这一招还是首次试用呢,耗力太大,即使是用第六级力量推动,也要靠半兽化才能完全承受,不晓得到底有多少效果……)
彷彿回应我的期盼,雪亮晶灿的冰寒锋芒,划破和煦佛光,彷彿诉说着一场久远的幻梦,在如梦似幻的迷濛中,绽放出朵朵血灿冰花。
正如同五百年前的古老传说,碎梦刀出,必然见血,痛饮着每一个敌人的鲜血,再终结掉每一个敌人的梦。
碎梦刀第一式·一代新人葬旧人!
「啊~~~~~」
震耳的痛极叫声中,和煦佛光被切割得支离破碎,化作满天血花,苦大师踉跄后跌,还撞塌了身后的一堵墙,左肩到左臂一片血红,在这一刀之下伤得不轻,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他脸上的错愕神色。
「这、这是……碎·梦·刀!」
失传五百年的老婆对郎走刀法,此刻在羽霓的手里正式重现于世,当她翩然自半空降落,手上所持的仅是一柄半截断刃,刀刃上留着三道触目惊心的斜痕血纹,正是当年莱恩·巴菲特转赠给我的碎梦刀。
(哈,羽霓她内力虽强,却沒有足够的武技相配合,这个缺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明明知道却不改善,我会笨成这个样子大和尚,別自作聪明,磙回去吃斋吧!)
羽霓手持碎梦刀,仍旧是拦护在我与茅延安的身前,长髮飘飘,威风凛凛,刚劲的英姿让人不敢越雷池一步,负伤的苦大师也只有知难而退。
「羽霓师侄修成碎梦刀,足见青出于蓝,但小施主……应该要面对的事情,就不该逃避,敝派正在全力搜索你的踪迹,如果你不想自己在大地上寸步难行,就应该到敝派来作解释。」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现在佔了上风,就不需要作一些让自己立场更险峭的事,况且我现在在光之神宫里有敌人,自然也需要朋友,所以就摆出谦和姿态,对老和尚好言相向,给足了他面子,让他满意离开。
不过,在苦大师掉头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插曲,要从另一边离去的
他,脚边突然窜过了一只黑豹。看见姗姗来迟的紫罗兰,我心里暗叫不妙,因为照理来说,紫罗兰不该独自出现,除非……
未及阻止,跟着出现的阿雪险些与苦大师撞个正着,若非佛门高僧的身手矫捷,险些就一头栽进前方两团肥硕的乳峰中,让老和尚连称罪过,倒退时候的狼狈样,比适才伤在碎梦刀下更为惊惶。
半兽人的体态、魔法师的打扮,这两者看来很不协调的装扮,让苦大师有片刻的困惑,不过当他的目光上飘,看清楚了阿雪的面容,却陡然发出一声如见鬼魅的惊愕叫声。
「鬼……魔鬼……为什么你……」
能让这名禅定修为深湛的高僧吓成这样,事情显然很不寻常,就连阿雪都给他那一声吓到,惊得退了两步。
这个变化来得太过突然,在我们能够有反应之前,苦大师就飞快离去,而我这时则是觉悟到,前来金雀花联邦的这一段旅程,可能会比预期中刺激很多……
◇ ◇ ◇
一场战斗完了,总是要作赛后检讨,但是这次的事情却显得很复杂,真是千头万绪,不晓得该如何整理。
首先是阿雪那方面,本来我带她同来金雀花联邦,就有预料到这种情形的发生,一般来说,天河雪琼行走江湖的时候都是蒙面,但慈航静殿高辈分的僧侣,或许见过她真面目,这点我不意外,也有自己的计划要借此实施,然而,苦大师喊的那一句却很耐人寻味。
明明是圣女,为何被喊做是魔鬼苦大师真是把她认成是天河雪琼吗如果是的话,天河雪琼的出身可能蕴藏着秘密,值得我细细去追查。
阿雪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从苦大师的反应中,她觉得对方应该认得她,甚至知道她所失落的过去,但苦大师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又勾起了她心头的隐痛,让她回来以后就一直神不守舍,痴痴地发愣。
羽霓很关心阿雪的情形,不过也沒有忘记向我询问观看这场武斗的感想。谈起战斗经过的她,神采飞扬,像是个帅气的男孩子,但当我夸奖她,并且摸摸她脑袋的时候,羽霓笑逐颜开,很像是个获得师长奖励的小学生。
「消息大概已经传出去了,你透过你的情报网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羽霓透过巡捕身份查到的极秘资讯,看来极为不妙,就在昨天下午,光之神宫那边传出消息,说是一年多前失踪的至善长老已证实遇害,而且经过查证,在场目睹一切的约翰·法雷尔与加籐鹰涉有重嫌,再考虑到这段时间有关约翰·法雷尔勾结黑龙会的传闻,导致至善长老身亡的兇手唿之欲出,所以慈航静殿刚刚下了指令,务必要找到此人回去调查。
「这个消息昨天才传出去,除了慈航静殿本身,净念禅会向来是主张扬善灭魔,歼灭邪恶势力,所以得知至善长老遇害,属于鹰派的他们非常激愤,誓言要缉兇惩奸,现在正全面通缉你的下落。」
「是吗我可真是风云人物。」
我淡淡说着,心里却猜测有另一层缘故。如果真是照至善老贼秃所说,净念禅会的幕后首脑也是心禅,是他为了彻底掌握实权,所暗中培养的另一班底,那么他可能会利用净念禅会,在我进入慈航静殿本部之前,把我拦截幹掉,省得我作证说出对他不利的话。
嘿!想幹掉我的人那么多,一个一个排队,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班秃驴如果是穿着肚兜装的美人儿那还有得商量,但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贼秃手上的。
「不过真是伤脑筋啊,才进入金雀花联邦沒几天,就要过着被通缉的生活了吗既然麻烦已经惹上身,那也不介意再
多一桩了,喂,女狗仔,你是为什么被追的」夏绿蒂的表情看来很臭,看来似乎也认为至善是被我给幹掉,把情报提供给我是为虎作伥的样子。其实至善老贼秃作恶多端,临死都要阴我一道,被我幹掉也是活该,但偏生我什么都沒有作,才不要背这大黑锅。
我随身携带的药物中,有几种在逼人口供的时候极具神效,只不过问完之后变成废人的后遗症,还沒花时间研究摆平,如果不是羽霓劝说夏绿蒂提供情报,那么这些药物就有机会派上用场了。
根据夏绿蒂的说法,她来金雀花联邦工作后,就对净念禅会这组织感到高度兴趣,因为手上握有巨大力量的组织,本来就该受到严密控管,否则不管打着的旗号多正当,最后都会堕落迷失。
这番言论,认为自己是一心为世界的大和尚们当然很难入耳,双方相谈不欢后,她就持续不懈地追查净念禅会内幕,本来只是想查他们的帐目与金钱流向,但歷经一年多的跟踪后,她慢慢查出了一些不为外界所知的事,包括净念禅会的首脑人物,还有几笔军火买卖。
「这次我跟监窃听,听到他们预备趁这次大赛车的机会,进行军火交易,说是要用来对付黑龙会。交易的方式,是和赢得比赛的奖品有关,我沒听得很清楚,他们说到这里,就发现了我,然后就一直追出来了……」
夏绿蒂用魔法水晶拍到的影像,证实了这一点,照理说,净念禅会是主战派组织,私下进行军火买卖,虽然牴触金雀花联邦的国法,但以他们在金雀花联邦境内的声势,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那些和尚会如此紧张地追着夏绿蒂,非要夺回她拍摄的这些影像,其中应该是有一些不寻常的缘故。
「唔……一买必有一卖,净念禅会是买方,那卖方是什么人知道吗」
夏绿蒂摇头说是不知,毕竟她只会些粗浅武功,不可能跟踪一流高手,所获得的情报层次也就有限,能查到这样已经很不可思议了。然而,我却有一个想法,如果说心禅与黑泽一夫有所勾结,那么卖军火的另一方,会不会是黑龙会呢绝大多数的净念禅会僧众都不晓得此事,即使被人出卖耍弄了,他们还在那里高唿着灭魔口号咧。
(净念禅会研究的那些魔蝎巨怪,我在东海封灵岛上也见过,这样看来,黑龙会与净念禅会的武器根本就是相互交流,唔……他们所谓的军火,不一定是兵器刀械,或许是某些生物武器的研究机密也未可知,体积不大,却……)
黑龙会、净念禅会、一级方程式大赛车,这几件看似毫无关系的事,现在却逐渐牵连在一起,这是我进入金雀花联邦之前,所预料不到的事。如此想来,月樱姊姊要我来参加一级方程式大赛车,里头可能牵涉到很复杂的势力争夺。
「对了,阿雪,我记得我应该对你说过,来到金雀花联邦以后,如果遇到战斗,羽霓能够应付过来,你就不需要现身,你刚刚跑出来作什么知不知道这么做可能造成意外的危险」
我相信阿雪是很识大体的女人,既然是我曾经严肃说过的东西,她沒理由轻易牴触,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缘故。
「因为……师父和羽霓妹妹在作战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强烈的不祥气氛,本来以为你们会遇到危险……可是,一直到战斗结束,我才发现这种不祥气氛,是笼罩在那个老和尚的身上……我想警告他,所以才走出来,但是……但是想不到……」
「啊!糟了!」
魔力高强的僧侣或巫师,较诸其他四系的魔法师,有着更强大的预感,特別是在针对死亡、灾祸、疾病等重大事件上,那种预知感应特別强烈。阿雪吸纳万灵血珠于体内,本身是随手能使唤数千死灵的优秀术者,她说有不祥感应,那就绝不会错,也绝不会说是感应到不祥气氛,但结果却是人家大婚喜庆的乌龙……唔,好吧,我必须承认对于某些男人来说,结婚确实是一种灾厄、一种苦难。
而我竟然疏忽掉一种可能性。对于有心挑拨我与光之神宫全体冲突的阴谋家,要进一步突显双方矛盾,有什么机会比针对苦大师下手更有效苦大师是为了请我回去调查而来,和我方交手,并且伤在羽霓手下,这些都是事实,只要在他回去的路上伏击,把他幹掉,把这笔帐算在我们头上,我与慈航静殿之间就沒有修好可能,心禅更可以指使净念禅会猎杀我。
「这次糟了,求神拜佛也要保佑,苦大师你可千万別有事啊!」
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当我警觉到自己过错的时候,事情已经沈重地发生,苦大师在与我们分別后遇刺,虽然不晓得过程是怎么样,但我们只知道,苦大师伤势沈重地回到本地分舵,全身上下满是血痕与伤口,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指了指身上的伤痕,就圆寂归天了。
我们透过情报管道,只知道这些,而光之神宫的所有僧侣却知道,和蔼可亲的苦大师,是去请至善血案的疑凶回来接受调查,因此发生冲突而遇害,一下子两笔血债全都算在我们头上,不单是金雀花联邦境内的所有僧侣悲愤欲狂,誓要追兇,就连一般的军警机构都成立专案小组,誓要将我们缉捕到案。
「嘿,贤侄,好像不太妙啊,阿里布达王国今天发表声明,说是早就知道你包藏祸心,本次的血案他们绝不姑息,也绝不偏袒,一定会盡最大努力配合,誓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慰苦大师在天之灵。」
「哼,落井下石的人还怕少了吗我本来就仇家很多,哪在乎多几个人乱放屁会有人对着我搞事是正常,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支持我,那才是怪事。」
「这点你就说错了,刚刚查到的最新情报,还真的有人支持你耶。」
「啊是月樱姊姊还是李华梅但是在这种时候公开支持我,太不智了,非但帮不到我,还会危及她们本身的处境,她们怎么会这么鲁莽」
「两个都不是,是黑龙会!据说黑巫天女今天稍早在东海现身,公开表示你的安全受到黑龙会保护,如果有谁敢动黑龙会首席护法的一根寒毛,黑龙会将不惜一切以血报復。」
「黑龙会首席护法谁啊」
「贤侄……」
茅延安叹了口气,表情似笑非笑,很明显是在揶揄我,一手拍着我的肩膀,正色道:「就是你啊!」
从结果来说,菲妮克丝的预言完全命中,才刚刚抵达金雀花联邦,我们就麻烦不断,如果想开一点,千夫所指的处境,是个很好的磨练机会,只要能通过这些考验,我们的实力与信心会大幅提升;但如果想不开一点……现在可以向棺材店预定装备了。
「哼,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心禅贼秃,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你先撩者贱,这次不搞到你身败名裂,我们不能算完。」
话是说得很豪气干云,但现实情势比人强,就算是有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实力,也沒办法与愤怒的金雀花联邦全国国民为敌。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进行逃亡藏匿的生活,偷偷摸摸,躲躲藏藏,只要一洩漏行踪,肯定就是凄厉的连场血战。
逃亡生活是一种特殊经验。武功再高、再意气风发的高手,不见得是个善于逃亡藏匿的好手,这一点我们已经在之前的冒险生涯中有过体验。幸运的是,羽霓本身是个擅长追踪的专业人才,要反向藏匿,那也是她的拿手好戏,再配合上茅延安的丰富阅歷,让我们有足够资本去玩这场捉迷藏游戏。
逃亡的前几天,阿雪的精神不是很好,沒能够救到苦大师,让她非常遗憾,但这是古往今来每一个预感能力强大之人共有的痛,她只能靠自己去适应。另外一方面,羽霓倒是表现得兴高采烈,喜孜孜地协助我们躲避各方追踪,完全看不出半点黯然神伤的样子。
晚上,当我们藏匿在一处小旅店,从容躲避过大批追捕者的骚扰,羽霓和我独自在房中,谈到了苦大师。
「苦师伯对我很好喔,他很和气,整天笑瞇瞇的,以前还指点过我和虹儿的武功,虽然见到他的机会不多,可是我很喜欢他喔。」
「是吗但他挂了,我看你好像不怎么伤心啊。」
「因为我是和你在一起啊,只要和约翰你在一起,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里,连说自己很幸福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悲伤呢」
羽霓笑得很欢愉,一双雪臂主动勾揽在我颈项,单看表情,确实是一个沈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只可惜我心里明白,与其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天堂,倒不如说在我身边的每一刻都像是吸了大麻……
「阿霓,谢谢你的重视,不过我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思想。」
正色拒绝了美人恩,我让羽霓坐直身体,与我保持一点距离,道:「你的人生应该要独立出来,不能以我的喜乐为乐,该要有你自己的思想,如果能够有那么一天,那我……」
羽霓目光迷濛,似懂非懂,我知道这些话牴触了她的「中心思想」,多说无益,正要让她起身练功,门外却陡然传来一阵鼓掌,还有一声爽朗的长笑。
「好!约翰兄弟坐怀不乱,真是正人君子,方某衷心钦佩,更相信你不是传闻中的冷血兇手。」
长笑声中,还不忘记敲门示意,当那扇木门被推开,当前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君子赫然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文质彬彬,高雅有礼,方青书久违的身影映入我们的眼帘。